冯海宁

2020年第七次全国人口普查结果显示，我国生活在农村的60岁及以上人口有1.2亿人，其中留守老人占了很大的比重。根据2016年民政部的摸底排查结果，我国有1600万左右的农村留守老人。媒体调查发现，农村留守老人与村庄、土地相伴，农作负担重，孤独感严重。（10月13日《法治日报》）

我国高度重视农村留守老人。2013年修订的《老年人权益保障法》，就将子女“常回家看看”作为一个硬性规定列入法规。2017年底，国家9部委联合印发《关于加强农村留守老年人关爱服务工作的意见》，从多个角度系统提出了关爱、帮助农村留守老人的具体措施，取得了一定成效。

但从媒体调查来看，农村留守老人仍然面临不少问题。从生活角度来说，部分留守老人每天随便吃一餐已成为常态；从就医角度而言，留守老人“小病拖大病挨”的现象屡见不鲜；从心理角度看，留守老人情感联系被切断显得很孤单。用一句话总结：部分农村留守老人在负“重”前行。

这种“重”有多种内涵，如农作负担重。为了维持基本生活，农村老年人仍然是绝大多数农作的主力。有不少留守老人透露，与子女外出务工前相比，他们农作的负担加重了，但获得的报酬并没有高多少。按理，辛苦劳作大半辈子的老人应进入养老状态，但因缺乏子女分担，农作负担不轻反重。

再如，小病可能拖成重病。有调查显示，超过70%的乡村老年人罹患不同种类不同程度的慢性疾病。但很多留守老人即使明知自己患有慢性疾病，也不会轻易选择就医，原因是“开销大、怕花钱”。这样一来，小病容易变成大病、重病，农村留守老人不但要承受病痛，还可能面临更重的看病负担。

而且，留守老人“心病”较重。有研究团队调研发现，农村留守老人精神空虚、孤独感严重成为普遍现象，甚至有的老人还出现绝望自杀倾向。子女外出、居住分散、社会组织发育不充分等因素，造成部分留守老人缺亲情陪伴和社会交往，陷入精神孤岛，这种孤独感之“重”要引起重视。

此外，如果农村留守老人还要照顾留守儿童、家中病人并偿还债务等，心理压力与生活负担无疑更重。其实，早年过重的体力劳动已经透支了不少农村留守老人的身体，如今仍无法卸下包袱，还得负“重”前行，让人不忍直视。我们要看到，这类老人不仅在支持“前方”，也在尽力守好“后方”。

也就是说，农村留守老人没有让子女照顾、养老，就是为“前方”的子女减轻了负担，也间接为子女奋斗的所在城市及国家粮食安全做出贡献。同时，又为子女守着土地、老家，从某种意义来说为子女们亮着回家的灯。就此而言，无论是老人子女还是社会，都应该对农村留守老人心存感激。

所以，我们既要看到农村留守老人生活之“重”，也要看到他们做出的直接间接贡献，在此基础上，进一步完善农村留守老人关爱服务工作。笔者建议，在全面加强相关工作的同时，要根据媒体披露的问题，重点解决农村留守老人的难点、痛点，最好为每位留守老人量身制定个性化的关爱方案。

另外，上述9部委出台的系列关爱措施，及2018年修正的《老年人权益保障法》，都是否逐一落实到位，需要每个农村地区对照检查。作为农村留守老人的子女，即便工作再忙也要“常回家看看”，因为这关乎法律义务，也关乎孝道、良知。如何为留守老人减“重”，需子女和有关方面深入思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