辽代懿州城千年古塔——塔营子塔。
阜新关山辽墓壁画《门神图》。
阜新关山辽墓壁画《汉人出行图》（局部）
(资料图)
懿州古城西城墙遗址，远景为塔营子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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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报记者商 越文并摄
访古寻踪
辽代懿州古城址位于阜新蒙古族自治县塔营子镇，此城建于公元1023年，是辽圣宗为三女儿耶律槊古建的私城。在此前，辽圣宗曾为二女儿耶律岩母堇建私城成州城，两座城相距100多公里，并称为“公主姊妹城”。懿州城曾是东北地区颇具影响力的名城。值得一提的是，耶律槊古公主的女儿萧观音就出生在懿州城，这位历史上有名的才女出嫁前在懿州城生活了14年。不幸的是，她最终因诗词获罪。
1 辽圣宗建座私城给三公主陪嫁
夏风习习。记者一行人来到阜新蒙古族自治县塔营子镇的辽代懿州古城址，这里距离阜新市约65公里。站在马路边，能看到田野中的一道土坡，这是懿州古城的西城墙。阜新县文化旅游和广播电视局副局长齐山告诉记者，懿州城建于辽圣宗太平三年（1023年），城墙周长4632米。西城墙保存较完整，城门、马面清晰可辨。城内发掘出大量的文物，有铁矛、铁剪、铁镰、瓷器、铜镜等。
《辽史·地理志》记载：“懿州，广顺军，节度。圣宗女燕国长公主以上赐媵臣户置……西北至上京八百里，户四千。”意思是说，懿州古城是辽圣宗为三女儿耶律槊古建的陪嫁私城，驻军名称为广顺军，由节度使统领，属于大州城，因为“大者称节度州，小者称刺史州”。三公主耶律槊古为辽圣宗二女儿耶律岩母堇的亲妹妹。耶律岩母堇的私城为成州城，后改名睦州城（详见《辽宁日报》6月2日08版），在懿州古城址的西南方向，二者规模相当，相距100多公里。
耶律槊古公主为辽圣宗与钦哀皇后萧耨（nòu）斤所生之女，被封为燕国长公主。她下嫁萧孝惠，生有两儿一女：长子萧志智幼年厌倦尘世，在觉华岛（今葫芦岛市菊花岛）出家，号“妙行大师”。次子萧阿速自幼博览群书，文武双全，官至南院枢密使，北府宰相。女儿即是大名鼎鼎的萧观音，是辽道宗耶律洪基的第一任皇后懿德皇后。在萧孝惠、耶律槊古公主相继去世后，萧观音于清宁七年（1061年）将此城进献朝廷，并入行政区划，此城变为辽国行政州。
站在懿州古城址放眼远望，可以看到伫立于塔营子镇中心的辽代千年古塔——懿州城塔营子塔。塔为砖筑，八角十三级密檐式，高32米，精工细刻展现了古人高超的砖雕技艺，现在已被列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。
据阜新市文物局局长王立辉介绍，懿州古城历经辽、金、元三朝，成为东北地区颇具影响的历史名城。辽代时，懿州是辽西重镇、东北地区政治经济文化中心之一；金代时，作为州治的懿州成为辽西地区商贸和交通中心；到了元代，辽阳行省多次迁移治所，曾经三次将治所设在懿州。这里是辽西重镇，诚如《懿州城南学田记碑》和《大玄真宫祖碑》中所描述的“此方雄蓝巨刹，楼阁相望，家庠户序，学校如林”，其繁荣景象由此可见。明初，懿州古城毁于战火。遗址现为省级文物保护单位。
2 辽代第一才女萧观音因诗词被构陷
耶律槊古公主是辽圣宗与萧耨斤的女儿，史料记载，其“姿质秀丽，礼法自将”。比她更出名的是她所生的女儿，被誉为辽代第一才女、著名女诗人的萧观音。据阜新博物馆馆长秦星考证，萧观音出生于懿州，在这里度过了14年的时光。
萧观音（1040年-1075年）生于懿州，因“生有神光之异”而取名观音。据《辽史》载，萧观音“姿容冠绝，工诗，善谈论，自制歌词，尤善琵琶”。可知萧观音不仅长得漂亮，而且聪慧、多才艺，擅长作诗，能自己创作歌词，尤其擅长弹琵琶。重熙二十二年（1053年），14岁的萧观音被辽兴宗长子、时为燕赵王的耶律洪基选为王妃。清宁元年（1055年）耶律洪基即位，是为辽道宗。他立萧观音为懿德皇后。清宁四年（1058年）萧观音生下儿子耶律浚。
萧观音博览群书、德才兼备，非常敬慕唐太宗贤妃徐惠，时常学她那样直言进谏。辽国有四时“捺钵”制度，一年四季皇帝会带着随从到不同的地区游牧射猎、办公。辽道宗长于弓马骑射，所乘之马因为速度极快，号称“飞电”。他常常单骑驰入深林幽谷，把随从都抛到后面，以至于群臣四处寻找。为此，懿德皇后深为忧虑，并上疏进谏。
辽道宗个性孤傲、刚愎自用，他对皇后的进谏虽然表面“嘉纳”，但内心却认为皇后饶舌多事，颇为反感，渐渐疏远了萧观音。于是皇后作了一首《回心院》词，将其谱曲弹唱，希望辽道宗能够回心转意。当时宫中只有伶官赵惟一能演奏此曲，因此二人常在一起演练。
当时，辽国的权相耶律乙辛因平叛有功，备受辽道宗信任，权倾朝野，他与萧观音娘家人不和，“乙辛每为怏怏”。为了能长期独揽大权，耶律乙辛陷害皇后，借演奏一事诬告萧观音与伶官私通。辽代观书殿学士王鼎曾撰写一部《焚椒录》，其中详述了萧观音含冤惨死的经过：
耶律乙辛先是勾结皇后的侍女单登，诱骗擅长书法的萧观音抄写宋朝皇后的艳词《十香词》。萧观音抄罢，有感于宋朝皇后淫逸误国，又自作一首《怀古诗》题于后：“宫中只数赵家妆，败雨残云误汉王。惟有知情一片月，曾窥飞燕入昭阳。”万万没想到，这首诗成为他们诬陷皇后与伶官赵惟一有私情的物证，因诗中凑巧含有“赵惟一”三字。
辽道宗看到耶律乙辛的密奏之后勃然大怒，当即下令灭赵惟一九族，勒令萧观音自尽。耶律浚与三个妹妹都披发痛哭愿意代母受过，道宗不允，萧观音乞求临终前见道宗最后一面，也被拒绝。她悲愤地写下了一首《绝命词》自辩，于大康元年（1075年）自缢身亡，时年36岁。尸骨被送回懿州安葬。
目睹母亲被害后，作为皇太子的耶律浚大叫：“杀吾母者，耶律乙辛也！他日不门诛此贼，不为人子！”耶律乙辛听说后，又蓄意谋害太子，派人诬陷太子谋反。辽道宗听信谗言，将耶律浚幽禁。不久，皇太子被耶律乙辛毒杀，年仅20岁。昏庸的辽道宗就这样接连导演了两幕杀妻灭子的悲剧。
乾统元年（1101年），辽道宗因病崩逝，其孙耶律延禧即位，是为辽国最后一个皇帝天祚帝。他为祖母萧观音平反昭雪，并将其遗骨由懿州迁到庆州（今内蒙古自治区赤峰市巴林右旗），与道宗合葬于庆陵。此时，萧观音已经独葬懿州26年。
3 关山辽墓群中的萧和是萧观音的祖父
契丹族建立辽国后，一些契丹贵族相继来到宜农宜牧的辽西北地区定居。阜新市文物局文物科科长傅茂春说，多年来，辽西北已经发现辽代墓葬百余处，其中多是皇族耶律氏和后族萧氏的墓葬。阜新地区是皇族和后族的聚居地，他们在此生息繁衍，把阜新视为故里，死后又归葬于此。阜新的关山辽墓群萧和家族墓，就是契丹后族归葬于此的典型代表。
萧和何许人也？他是辽太祖耶律阿保机的皇后述律平的弟弟、开国元勋萧阿古只的四世孙。萧和除了出身显赫外，他的第五子萧孝惠娶了辽圣宗三女儿耶律槊古公主，他是辽圣宗的亲家，是萧观音的祖父。
上周，记者一行来到阜新蒙古族自治县的关山辽墓群采访。
关山位于阜新县城东35公里处，因耶律阿保机视此山为保佑自己登极的福地神山，所以其子孙后代都对关山崇敬有加，无论皇族和后族，都将归葬于此地作为至高无上的荣耀。2000年11月，我省考古工作者在此地发掘出9座墓葬，出土了萧和之妻的墓志。据墓志可知，9座墓都属辽代中晚期最显赫的外戚萧和家族，其中规模最大的一座墓就是萧和及其妻子合葬墓。
震惊世界的是萧和夫妇墓的墓道两侧、天井两壁、墓门正面及过洞均绘有壁画，尤数墓道和天井壁画精美而且保存很好。其中画在墓道两侧的“出行图”场面宏大，以写实手法展现了辽代社会生活图景：墓道南壁《汉人出行图》中有14名汉官，人物身高1.5米至1.6米，墓道北壁《契丹人出行图》中，有14名契丹人，身高1.1米至1.2米，细看人物面貌各不相同，神态生动。壁画经整体揭取处理后，现保存于辽宁省博物馆。
曾参与考古发掘的阜新市文物考古研究所副研究员郭添刚告诉记者，虽然关山辽墓群距离懿州古城较近，只有35公里，但是萧和家族墓地不可能选址于槊古公主的封地内，而应该选址于本家族的头下州里。史料记载，萧和先祖萧阿古只建有头下州豪州（今彰武县四堡子乡小南洼屯古城），距关山辽墓约49公里。因辽代头下州属于城主的私有财产，由子孙世袭，因此萧和应该承袭豪州。萧和为什么把家族墓地选在关山？应该和他的权势有关。
悠悠岁月如白驹过隙，千年往事淹没在那些古城址和墓葬中了。“公主姊妹城”隐藏着太多的故事，等待着后人去挖掘和探索。
责编：李莹
审核：徐晓敬
